公元前110年,太史令司马谈去世。临别之际,他握紧儿子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余死,汝必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著矣!”司马迁噙着眼泪,哽咽地回答:“小子不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弗敢阙。”——“我死后一定是你继承太史职务,你不能忘记我要写的东西啊!”“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会详述先人所整理的历史旧闻,不敢遗漏!”
后人对此大多点赞。比如《旧唐书》就说《史记》和《汉书》一样,都是子承父业的作品。清朝有个叫俞正燮的学者,甚至宣布《史记》大部分是司马谈写的。根据史记研究学会副会长赵生群先生的观点,《史记》篇目的五种体裁,在司马谈时期可能全部具备了。不过《史记》已经浑然一体,我们很难严格去区分彼此。就算某些篇目是司马谈原作,未必也没有经过司马迁的加工。
而更复杂的是,不但在司马迁之前有司马谈作《史记》,在司马迁身后也有人作《史记》,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汉书·艺文志》有本书叫《太史公》,它有130篇,但是其中10篇只有目录没有内容,有个叫冯商的人续了7篇,同时在修书时又被删了4篇。遗憾的是,班家父子没告诉我们到底缺了哪些,冯商又续了哪些。魏国人张晏第一次提出这十篇是《孝景本纪》《孝武本纪》等,并指出其中四篇是西汉褚少孙续补的。根据后人总结,除冯商、褚少孙外,参与搞事的居然还有刘向、刘歆父子等十五人之多!
《史记》所书,年止汉武,太初已后,阙而不录。其后刘向、向子歆及诸好事者,若冯商、卫衡、扬雄、史岑、梁审、肆仁、晋冯、段肃、金丹、冯衍、韦融、萧奋、刘恂等相次撰续,迄于哀平间,犹名《史记》。——唐·刘知几《史通·古今正史》
先秦两汉很多文献,基本都不是成于一时一人,以上这些人或许都是《史记》作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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