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躁的都市的前卫青年自我介绍时还会不无自豪地说自己的英文名字是SMITH(史密斯),总觉得中国人爱冠洋名和法国人不说英文之间多少是能拉扯上一些关系的。
中学时期的语文读本中辑录有法国作家都得的小说《最后一课》,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法兰西万岁"几个震聋发聩的字句却永远地铭刻在了心底。语言往往是民族形象和尊严的象征,曾经居留法国巴黎,在那里的文化氛围下,不能不让你对语言与国家民族之间的关系的体会得更多、更深一层。
由于不擅法语,上街与人比比划划着没少吃苦头。其实作为国际大都市,在巴黎懂英语者大有人在,只是面对有人同他们以英语交流时,他们大多不理不睬。在法国,只有在机场接待处或是欧洲迪斯尼乐园等公共场所,英语才派得上用场。
即便在机场,也有例外的时候。有一次搭乘的是法国国内的航班,到机场出口,正好碰到警察查护照,面对警察的诘问,不得不又故伎重演:Would you like to speak some English?警察却用标准的英语回答:您的居留证是法国的,怎么可以不懂法语呢?听到这话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在法国人眼里,入境随俗,理所当然使用当地的语言。为保护本土的语言文化,法国政府甚至不惜立法限制英文歌曲和影片在媒体中播出或放映的比例,法国人认为,法语实乃世界上最优雅、最优美的语言。面对法国的这种文化现象,不禁颇生几分联想和感怀。想来在国内,大家都以会说外语为骄傲,似乎懂几句洋文就意味着先进和现代,是很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无怪乎纯国产的商品也爱冠以一个自己都不明其意的洋名。而当外国人在中国说他们自己的语言我们反倒觉得天经地义,甚至以不能以他们的语言去和他们交流而深感自责。我们不是经常宣传会英语的警察之类吗?为什么我们没有勇气象法国警察一样问这些高鼻子、蓝眼睛的人们:既然你们来中国居留生息,怎么可以不懂中文呢?
非但如此,随着社会的日益时髦和现代,越来越多的人有了所谓的英文名。中国的经济是越来越发达了,老百姓也具备了一定的财力,"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家长们让自己小孩的留洋的年龄也愈演愈小了,这样英文名一族也越来越扩大化和年轻化起来。不知今后又会诞生出多少个"内白外黄"的香蕉人。
其实即便对于也是由字母组成文字的国家,从名字上还是能一眼看出其国别来的,如看到DETONI会说是意大利人,看到MICHEL会说是法国人等,欧化的国家从名字上都可以看出一些民族性的东西来,何况是中文名字呢?本来中国人的名字是最容易辨别的,比洋名更加深刻的是,中文名字的本身就有极其丰富的含义,甚至蕴含着父辈对子女的期望。说句老实话,听到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同类宣称自己是SMITH(史密斯)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并伴随着阵阵的胃酸。对此我们并不是没有抵触的时候,记得以前为了将北京翻译为PEKING还是BEIJING曾经经历过良久的辩论,最后还是维护并维持了我们的母语发音。只是这种精神在现今的物欲横流之下似乎越来越难以睹视其发扬光大了。
"四人帮"当道的时候流行"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文,不学ABC,照样干革命",如今崇拜ABC又到了连意义深远的民族性的名字都试图更改和放弃的田地,我们哪天最终能够走出非黑即白,两个极端的怪圈,做到和外国人真正人格意义上的平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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