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气温越过了热的极限,太阳的直射面伴随着地球的倾斜渐渐由北往南移动,来自北方高原的冷空气与来自南方海洋的暖湿气流开始进行漫长的拉锯战、胶着战,大地的阳气在退却,阴气在上升,我们这些芸芸众生们分明感受到了这种渐进式又有层次性的变化。
先转凉。暑气从热的巅峰开始走低,燥热的感觉在逐渐褪去,空调可以关掉闲置起来,晚上睡觉需要自觉地盖个单子或是薄毯,虽然还穿着半截袖衣裤,裸露在外的胳膊、小腿开始觉得凉飕飕的。对水分的渴求不再那么强烈了,饮料可以悠着慢喝。此时冷热均衡,瓜果飘香,正是一个舒适的好时候。
再转冷。庄稼收种完毕,顿觉浑身轻松。树叶开始发黄、枯萎、掉落,刚扫完风一吹又落一地,好不恼人。气温还在降低,秋雨里透着一股寒气,要换上长裤子、长衣衫了,还要披上外套。吃饭时胃里已经不适应凉皮、凉粉之类的冷食,反而渴望吃些热热乎乎的汤汤水水。
接着转冰。树上的叶子眼看要掉光了,露出光秃秃的枝桠。衣服至少要穿上三层,里面是内衣,中间有线衣,外面是外套。被子要换上厚实的,还要再盖上一层。炉子纷纷支起,烟囱纷纷架起。骑上车,手上脸上冰渗渗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觉得此时的太阳可爱极了。
最后是冻。空气跟凝固了似的,吸一口,鼻腔冰地生疼。地面若有积水,很快就结成冰。自来水管冻结,水龙头吊着冰溜子。人们将自己像蚕茧一样裹得严实,脖子上挂围巾,耳朵上戴耳套,头上顶帽子,手上戴手套,脚上蹬棉靴,穿着臃肿。睡觉要灌暖脚壶、热水袋,铺上电褥子,各种取暖设备纷纷登场,各显身手。这时候,最惬意的莫过于吃一顿火锅、麻辣烫,或是约几个亲朋聚在一起侃点大山,喝点小酒。“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想起白居易的这首情味盎然的小诗就令人心向往之。
当气温降落到寒冷的极致,太阳的直射面再一次伴随着地球的倾斜渐渐由南往北移动,被压制了好长时间的热气流,开始积蓄力量,向冷空气开展,争夺失去的领地。
(笔于2013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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