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德国Groove Coverage乐队经典英文歌《GOD IS A GIRL》在国内疯狂传播时,我们知道了西方有个“上帝”同时也知道了“上帝是一个女孩”。甚至让我们开始觉得,除了基督教再没有别的“上帝”了。孰不知,“上帝”在过去的几千年来也一度是我们的信仰,是我们华夏文明中极为重要的文化内涵。可当这件地地道道的汉服,被西方的宗教披在身上后,却使我们遗忘了这本是我们传统文化中重要组成部分的本质。
鸦片战争以后,伴随着国人睁眼看世界,出现了一大批新名词。从“洋油”、“洋车”等生活日用品,到如“化学”等学术名词。也使我们很多原有的名词有了新的指代,如“元旦”本来是指我们农历的一月一日,如今却成了阳历的1月1号。让我们傻傻分不清的还有,原本就有着丰富内涵的历史名词,不过是在翻译外国典籍的时候借用来指代西方文化中相似概念的,“上帝”一词便是最为典型的代表了。
我们传统文化中的“上帝”其实是由来已久的,钱君以为:我们的史籍中关于夏代的记载称之为“夏后氏”,其实便是作为与“上帝”相对的概念“下后”的基础上产生的。《左僖公二年传》:“虞师晋师灭下阳”,《公羊传》、《谷梁传》则称之为“夏阳”。《天问》:“帝降夷羿,革孽夏民”,《山海经海内经》也有“帝俊赐羿彤弓素矰以扶下国,羿是始去恤下地之百艰”的记载。比较之下不难发现,古时候的“下”与“夏”是通用的。所以,“夏后”便是“下后”。当我们称至高无上的天上的王为“上帝”的时候,便很自然的会将地上的王称之为“下后”与之对应。这与周王以及后世的皇帝均自称“天子”其实是一个概念。
钱君有必要一提的是,古时的“后”是专指代帝王的专有名词,与“後来”的“後”概念完全不同,当简化为简体字时便统一简化为“后”了。
今天,我们对殷商时候的“上帝”信仰,除了被记录在甲骨文中对“帝”、“上帝”、“天”的占卜,其他的已经知之甚少。好在周人克商后出现了一个伟大的思想家,周公。我们才可以一窥商周时期对于“上帝”的信仰,以及基于这种信仰而产生的神权政治。曾经,商人也到处宣称,他们是受了“上帝”的旨意来作万邦的共主,下民在地上的最高统治者的。现在远在西陲文化落后的周人不仅克了商,取代了商人共主的地位,还接受了商人对“上帝”的信仰。同时,周公又新赋予了它“德治”的思想。
于是,周公向殷商的遗民宣称:你们的先王从商汤到武丁,他们本来遵照上帝的旨意来管理他们的国家的,作万邦的共主。他们是有德行的,并且敬畏上帝,诚心的向上帝祷告,所以他们受到上帝的庇护。那以后的王开始变得骄纵,不修自己的德行,祈祷上帝也不那么敬畏了,于是上帝革了商人的王命,并命令我们取代商人来作万邦的共主,下民的至高统治者。周公的这一段讲话被记载在《洪范》一文中。周公不止继承了殷商的“上帝”信仰,同时又赋予了其新的内涵,我们称之为“道统”。非但如此,周公还用这一套“道统”的观念教育周人,希望他们的统治能够更长久,周代的宗法、礼乐制度便是周公的“道统”思想在形式上的体现。
东周以后,周王室的权威开始衰落,礼崩乐坏、诸侯互相征伐,这令孔子感到痛心疾首。于是,他重新整理了周公的礼仪制度编纂成《周礼》,还一并将周公的道统观念继承了来,作为“儒家”的思想基础。当道教在三国时期开始基于老子的《道德经》兴起的时候,同时也将周公的部分道统思想做了继承和发展。并在以后的两千年里为人们所熟知。
直到利玛窦身穿一件天主教圣袍于天启年间来到中国时,这一切开始发生改变了。钱君以为,作为一个传教士,他最大的成功便是用我们传统文化中早已深入人心的“上帝”的概念来翻译《圣经》中的“GOD”,而这一行为,对于我们的传统文化却又是大大不幸的。直到上个世纪初的新文化运动后,“儒学”与我们渐行渐远。我们对“上帝”这一概念中传统文化的内涵渐渐被束之高阁,开始变得鲜为人知。而借用这一概念重生的《基督教》“GOD”的文化内涵,却日趋深入人心。这,真的是我们文化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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