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乡饶山村
夏秋之交,厦门连续暴雨,湿雨带来了黏糊糊的空气,还有更加拥堵的交通,躁得连胃口都大受影响。我和友人有幸暂别城市两天到泰宁金饶山探秘红菇。大山深处果然不负众望,土壤和植被自如地吐纳着烈日和暴雨,天地开阔、空气通透。进山之后,身体即有一种伸展开来的舒畅。胃也恢复了生气。
老板娘特别用心,知道我们为寻红菇而来,特地为我们做了一大锅经典的红菇菜:红菇煮粉干。红色清澈的汤头,颜色像极了微醺脸蛋上泛出的红晕,那是红菇汤特有的色泽,入口温润鲜美,唇齿喉舌也都醉倒了。滑溜的粉干、爽脆的红菇、醉人的鲜汤……我们一边哇哇叫囔点赞,一边将锅子刮个干干净净。
进山之后,吃住全仰仗山里人家。真真切切感受了一把客家人的好客之道。层峦叠翠的群山里,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村落。绕过几个山头,就看见村子里正朝夜幕吐着袅袅炊烟……当听说主食是仙草冻(也许应该叫仙草糕或仙草粿吧,总之和厦门烧仙草里的仙草冻是一样的东西)时,“这竟然也能当饭吃呀!”我们着实兴奋了起来。
仙草,也叫凉粉草,熬煮成汁后掺入米浆之中,最后制成消暑败火的仙草冻。米浆和仙草汁比例不同,口味和食用方式就因之不同。范阿姨家的仙草,是现摘的,就种在家门前不远的菜地里。一弯石头小路,路旁是石砌的斑驳矮墙,转几个弯角,就是菜地了。范阿姨的做法,米浆的比例大些,所以可以当饭吃:软糯爽滑,齿间萦绕仙草的清香,再佐以柴烧清蒸土猪肉、火烤油炒鲜辣椒、农家过年霉豆腐,神仙也禁不住要尝一尝这人间烟火吧?
这个小小的村子住着30多户人家,在广袤的深山里显得挨得特别紧密,每一户都是近邻。实际上,范阿姨忙了一整天,做了几大锅仙草冻,几乎分享给了全村人家,有亲自上门吃的,也有范阿姨送过去的。范阿姨说,村子里谁做了什么糕什么粿,都是会分享给大家的,各家菜园子的辣椒青菜,也是互通有无。好淳朴的乡风民俗!引得我们啧啧赞叹,心驰神往。
这里是海拔700米的大山,我想这里的人们即使一辈子不去山外的县城,也能自给自足吧!此时正是农闲时节,大山正无私地馈赠“山野零食”:密林里的红菇、山涧里的石冻、溪流里的肥鱼、枯木上的野生椴木香菇……而村子里房前的梯田正飘着阵阵稻花香,屋后的山茶树也结着累累的果实,待到秋去冬来,便是谷油满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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