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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作者曹禺
“是你把我引到一条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的路上去,是你引诱的我。”
曹禺本名万家宝,寓意万家之宝的意思。充分表达了家人的对他的期盼和祝福。后来要写小说,把繁体萬字拆开草、禺后,取名曹禺。
曹禺,以他的名校经历证明了他的才华出众。1922年,入读南开中学,1928年,入南开大学政治系,翌年转入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在校期间,继续演剧并攻读了大量的中外剧作,广泛涉猎欧美文学作品,特别喜欢古希腊悲剧和莎士比亚、易卜生等人的戏剧作品,这为他以后的戏剧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曹禺,以他的成名作再次证明了出名要趁早。曹禺于1933年毕业前夕,年仅23岁,即完成了处女作《雷雨》。继而又发表了《日出》(1936)、《原野》(1937)。他的三部曲,犹如一道道的丰碑,矗立在中国的剧坛上,从而决定了曹禺在中国话剧发展上,特别是话剧文学上的奠基地位。
多年来,《雷雨》就像一股鼓舞人心的力量,鼓励我们在面对困难时能够坚强地行走。《雷雨》是戏剧大师曹禺先生的处女作,也是其成名作,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划时代的经典和里程碑。
作家创作的时候,对于自己的现实生活,往往是不回避的。 曹禺敢于向人展示“真”。 他写的《雷雨》是中国现代剧的集大成,也是对本人的隐晦记录。
概述情节
故事发生在民国时期的天津,此时正值盛夏,可周公馆内的丫鬟四凤却要围着火炉忙个不停,因为她要为太太繁漪煎药。
四凤是管家鲁贵的女儿,两年前跟随父亲来到周家,在这期间,她与周家的大公子周萍相恋,可身份上的差距,却让四凤必须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这份恋情。
而眼看女儿执迷不悟,父亲鲁贵则是劝她早日断了念想,因为作为周公馆的管家,鲁贵深刻的明白,丫鬟与少爷之间是不可能有未来的,而且,大少爷周平可不是一般人。
早在一年前,鲁贵就曾意外撞见周萍与太太繁漪之间,有过一场不能见光的畸恋。两人虽是名义上的母子,可繁漪作为老爷周朴园的续弦,与周萍的年龄差距并不大,再加上周朴元又常年不回家,一来二去,两人便勾结到了一起。
然而,鲁贵将这些说给女儿四凤,可四凤却并不相信,她天真的觉得自己与大少爷周萍之间是真心相爱的。直到卢贵说出太太繁漪已经看出两人间的恋情,要叫四凤的母亲来将她带走,四凤这才慌了。
“太太到底叫妈来干什么呀?”
“她大概是啊,自个儿要对你妈说,让你妈领着你卷铺盖滚蛋。”
“她要我走?”
两人说话间,太太繁漪恰好走了过来,这可把四凤吓得够呛,赶忙端药过去伺候。而繁漪则是漫不经心的问起大少爷周萍的情况,得知对方即将前往矿场,以后都不在家里住了,她顿时烦躁起来。
自从嫁进这周公馆,繁漪便过着压抑绝望的生活,直到周萍的出现,才给了她一丝光明,所以繁漪对周萍极为占有,两人也曾有过一段畸形的恋情。可时间久了,周萍便对繁漪产生了厌倦,再加上有了四凤这个新欢后,他对繁漪便更加疏远了。
然而繁漪却依旧不死心,仍然沉浸在与周萍的旧情中,时刻想着与其继续交往。见四凤催她喝药,繁漪更是心烦意乱,浅尝一口后便推脱说这药苦得很,让四凤把药倒掉。
恰好这时,周家的二少爷周冲回来了,他是繁漪的亲生儿子,性格热情开朗。而更加凑巧的是,周冲也喜欢四凤,甚至打算拿出自己一半的学费,让四凤也能接受教育。繁漪对此不置可否,儿子的归来让她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妈妈,你很好,为什么他们总说你有病呢?”
繁漪心里苦涩,却又沉默不语。在这偌大的周公馆内,所有人都觉得她有病,唯有周冲不这么认为。而接下来,周冲提起了哥哥周萍,他表示【哥哥明天就要到矿上帮忙去了,这一走恐怕就要两三年。】
繁漪闻言心头一动,恰好这时周萍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繁漪,他本能的躲避,可周冲却叫住了他。天真的他并不知道母亲与哥哥的关系,还一个劲的拉两人叙旧,殊不知此时房间里的气氛,已经尴尬到了极点。随后繁漪问及周萍离家的原因,周萍说是【在家里住太久了,闷得慌,想要换个新环境。】
可繁漪却不这么认为:
“这是理由吗?”
“萍,”
“说不出来,像是家里住的太久了,烦得很。”
“我怕你是胆子小吧!”
“怎么讲?”
“这屋子曾经闹过鬼,你忘了?”
“没有忘,但是这我住厌了。”
周萍自然知道繁漪口中所谓的鬼,便是指两人之间的畸恋,所以一时间他是无言反驳,正想随便找个理由离开。可这时老爷周朴园却走了过来,见太太和两个儿子都在,这让他颇感诧异。随即则是问起繁漪的病好了没有,并指责她不该下楼走动。
作为周公馆的主人,周朴园的话就如同圣旨,繁漪不敢生出半点反抗,反而是小儿子周冲站出来反驳说母亲原本就没有什么病。而眼看父子之间将起冲突,繁漪则是赶紧岔开话题,问起周朴元【矿上的事怎么样了?】
原来是最近周朴园的矿上正闹罢工,工人们要求提高待遇,他们还派出了代表鲁大海想要与周朴园谈判,可周朴园对此却是避而不见,还勾结警察打死了许多工人。小儿子周冲心地善良,为鲁大海等人抱不平,可周朴园向来独断专横,见儿子竟敢顶撞自己,顿时不高兴了。
“你知道社会是什么?你读过几本关于社会经济的书啊!我在德国念书的时候,对于这方面,自命比你这种半瓶的醋的社会思想,要彻底的多了。”
随后,周朴园话锋一转,将矛头又对准了繁漪,在他看来,在这个周公馆内,谁敢不听话,便是最大的病。说着,周朴园便命四凤端来汤药,不由分说便强迫繁漪喝下,而眼看繁漪不予配合,周朴园更是气极,小儿子周冲仅仅劝阻了两句,便又被周朴园一阵训斥。
“你同你母亲都不知道你们自己的病在哪里?”
随后,周朴园更是命令小儿子周冲恳求母亲喝药,并让大儿子周萍端着药下跪劝说。繁漪没办法,这才迫不得已的一口气喝完了药,随后更是痛苦的捂着嘴跑上了楼去。其实周朴园心里清楚的很,繁漪没有病,但是为了显示出自己在周公馆内绝对的地位,他却是故意说对方有病。
繁漪上楼后,周朴园又告诉两个儿子,自己已经请了德国最著名的脑科医生来为她看病,让周冲上楼去告诉母亲做好准备。而周冲走后,这小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周朴园和周萍父子俩人,周朴园上来就对周萍破口大骂,这可把周萍吓得够呛,还以为是自己与繁漪之间的事情已经暴露。可哪成想周朴园却是指责他最近经常夜不归宿喝酒打牌的事情,周萍这才松了口气。
“我的家庭我认为是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庭,我所教育出来的子女,我也认为都还是些健全的子弟,我是绝对不愿意让任何人说他们一句闲话的。”
周朴园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家庭圆满有序”,可在他心里,这个所谓的秩序才是最重要的。在周公馆小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常年摆放着一张照片,那是周萍的生母,也是周朴园多年来一直思念的女人,她叫做梅侍萍。
三十多年前,周家的女佣梅侍萍与还是少爷的周朴园相恋,可就在两人第二个孩子出生后不久,周家却要周朴园迎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并逼着梅侍萍离开周家。侍萍绝望万分,听说离家后不久,便抱着孩子投河自尽了,这件事成为周朴园心中永远的痛,所以他经常对着梅侍萍的照片发呆。
再说四凤这边,周萍只是随便敷衍几句情话,便把她死死的拿捏住。可就在两人温存之际,鲁贵却找跑了过来,并告诉四凤她的母亲已经到了,四凤闻言只得先去迎接母亲。可谁也没想到的是,她的母亲望见周公馆的布置却是大惊失色。
原来当初梅侍萍投河后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了上来,再后来她嫁给了下人鲁贵,并生了个女儿。一晃十几年过去,梅侍萍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女儿居然也走上了和自己一样的道路,三十多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这让梅侍萍好一阵愣神。而客厅里摆放着的照片,则是更让她应证了猜想。
“妈,您怎么了?”
“我有点头晕,想喝一点水。”
“我给您倒水去。”
支走了女儿后,梅侍萍更是忍不住痛哭起来。
再说周家的现任太太繁漪这边,自从得知周萍明天要走,她就一直坐立难安,恰好两人在客厅撞见,繁漪便打算做最后的挽留。
“你好难掌握,我想请你略微坐一坐。”
“有必要嘛?你总是这样互相提醒我们最后悔的事情。”
“我不后悔,我向来做事没后悔过。”
“可是我后悔,我认为生平做错了一件大事。”
眼看周萍如此绝情,繁漪再也无法忍受。
“是你把我引到一条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的路上去的,是你引诱的我。”
随后,繁漪则是痛斥周家父子冷酷无情,说周朴园当年就是抛弃了周萍的生母使其投河自尽而死,还说这些都是十几年前周朴园醉酒时自己偷听到的,周萍第一次听说这些事,这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而繁漪则是再次恳求他不要抛弃自己。
“我都已经预备好了棺材,安安静静的等死,一个人偏把我救活了,又不要我,撇得我哭死,慢慢的渴死。”
然而,无论繁漪如何恳求,周萍却始终不愿再继续纠缠,他没有过多解释,转身便走。
再说梅侍萍这边,稍微平复了一番心情后,她便拉着女儿四凤想要离开,并告诉丈夫鲁贵说【女儿不能继续留在这儿了。】恰好这时繁漪下楼走了过来,并叫住了梅侍萍与其单独谈论起来,她话里话外都暗示四凤不检点。梅侍萍也心知肚明,当场便表示要给女儿请长假带她离开,繁漪听此很是满意。
可就在这时,催着繁漪看病的周朴园却走了过来,梅侍萍见此赶忙转过身去,而周朴园则是责令繁漪赶紧去看病,繁漪早就受够了他的压迫,这次终于反抗了。
“你看你,你简直让我想笑,你忘了你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繁漪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此时梅侍萍也想离开,可周朴园望着她的背影,却是似乎发现了端倪。
“你是新来的下人吗?”
“我是这儿四凤的妈。”
“看你的装束不像是北方人。”
“我是无锡人。”
听闻对方与自己一样是无锡人,周朴园随即又问起梅侍萍,【知不知道三十年前,在无锡发生的一件很出名的大事。】梅侍萍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着的男人,则是将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倒认识一位年轻姑娘,姓梅的,有一天晚上,她跳河死了,手里还抱着一个刚生下三天的男孩。”
随后梅侍萍又告诉周朴园:
那个姑娘并没有死,而是被好心人救了上来,之后便一个人艰难活着。再后来,她嫁给了一个下等人做妻子。
“她现在在哪儿?”
“前天我还见到他。”
“就在这儿?”
“就在此地。”
“那个孩子呢?”
“他也活着。”
“你是谁?”
“我是四凤的妈,老爷。”
听到这里,周朴园想要让梅侍萍离开,可梅侍萍却再也抑制不住,揭开了自己的身份。
“我,我是过去伺候过老爷的下人。”
“侍萍!”
“你不会想到侍萍的相貌,老得有一天,你都不认识了。”
心中的猜想化为了现实,这让周朴园大惊失色,可他爱着的是那个年轻貌美的梅侍萍,而不是眼前这个老妈子。所以在此面对梅侍萍,周朴园反而觉得对方是想要讹诈自己。
“你还干什么?”
“不是我要来的。”
“谁指使你来的?”
“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我有的是悔是恨。我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着你了,可偏偏命定我的孩子又跑到你周家来,我伺候你,我的孩子还要伺候你的少爷,这是我的报应。”
梅侍萍告诉周朴园,当初她被人救下以后,独自带着孩子度过了一段艰难岁月,再后来,她嫁给了下等人鲁贵,而那个孩子也随了鲁姓,叫做鲁大海,至于四风,则是她与鲁贵的女儿。
听到这里,周朴园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可作为一名资深资本家,他确实选择了用钱来弥补错误。周朴元转手便给了梅侍萍一张银票,可梅侍萍却随即将银票点燃。
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吵闹声,施工人们的代表鲁大海闯了进来,他就是当年梅侍萍跳河时抱着的那个孩子,同样是周朴园的血脉,可他的命运却要曲折的多。
这次鲁大海前来,主要是为工友们伸张正义,周朴园这个黑心资本家,已经压榨的他们喘不过气来。为了给工人们提高待遇,鲁大海联合两个工头组织了罢工,要求周朴园答应他们的条件。
可周朴园对此却不屑一顾,还用钱收买了另外的两个工头,并拿出了复工合同,逼迫鲁大海停止罢工。这下鲁大海忍不了了,他深知周朴园发家时的肮脏行为,当着众人的面将一切都揭露了出来。
“只要你能弄到钱,你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叫矿上警察开枪杀了许多工人,你还…”
“胡说你!”
“你的来历我都知道,你从前在哈尔滨包修江桥,故意叫江堤出险!”
“下去!”
“你故意淹死了两千二百个小工,在每个小工的性命下你捞三百块钱,姓周的,你发的是绝子绝孙的昧心财!”
“我们走吧!”
“混账!打!”
眼看鲁大海竟敢如此放肆,周萍冲上前去便对其大打出手,还命令几个仆人一同将其制服。梅侍萍看着两个儿子反目成仇,此时心如刀绞,她想要说出真相,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你是萍!萍…凭什么打我的儿子?”
眼看两个儿子反目成仇,梅侍萍心如刀绞,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真相。
“你是谁?”
“我是你的..你打的这个人的妈妈。”
随后,梅侍萍带走了女儿四凤和儿子鲁大海。
晚上,深知是自家理亏的周冲,带着一百块大洋到卢家道歉,而面对心仪已久的四凤,他也是当面表达了心意。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我的底下人,你是我的凤姐姐,是我的引路人,我们的真世界不在这儿。”
“啊?你真会说话。”
周冲想要的是平等的男女关系,可在四凤心里,自己却只是个丫鬟,是低人一等的,而且她已经心有所属,所以面对周冲的告白,四凤却是不断岔开话题。
就在此时,鲁大海回到了家中,他对周家人深恶痛绝,即使周冲从来没做错什么,他也不想与之往来。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是尴尬到了极点,好在这时鲁贵也提着一大包的东西回来了。
鲁大海见状顿时疑惑起来,身为酒鬼的父亲今天是哪里有钱买这么多东西了?逼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钱是周冲给他的。鲁大海听此更是愤怒,他受够了这种被有钱人摆布的生活,随即则是强迫父亲把钱交出来,并还给了周冲。
“以后你们周家无论哪个再来,我就打死他!”
“我想周家除了我,不会再有这么糊涂,再见了。”
“拿去!”
门外的梅侍萍见周冲从家里离开,很是担心女儿会走她的老路,于是把四凤叫到屋里,逼她起誓,【以后永远也不许再见周家的人】。四凤被逼无奈,只得答应。
“母亲,我答应你,以后永远不见周家的人。”
“你要是忘了妈的话…”
“那就让天上的雷劈了我。”
此时的屋外电闪雷鸣,似乎已经预示四凤的命运,而与此同时的周公馆旁,一道闪电劈断了路边的电线杆,更是为此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再说周萍这边,趁着外面的大雨,他决定去找四凤,于是套上雨衣便出了家门。跟随而来的宠物狗被路上的电线当场电死,可周萍见状并没有多管,而是匆匆前往的鲁家。并且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繁漪也跟了过来,趁着周萍与四凤亲热之际,繁漪偷偷将窗户关上,并死死抵住。
鲁大海听到妹妹房间里的动静前来敲门,这可把周萍吓的够呛,可窗户却怎么也打不开,无奈之下他只得藏在了屋里。而此时门外的鲁大海见妹妹许久没有回应,也是着急了,情急之下一把撞开了门,这下周萍正好被戴个正着。鲁大海一怒之下就要与其拼命,却被恰好赶来的母亲死死拦住。
“你这个糊涂东西,还不快跑!”
“你放开我!”
周萍闻言只得狼狈逃走,可没想到回到周家后却与周朴园撞了个正着,他谎称是冒雨去买火车票,周朴园这才没有多想,可紧随而来的繁漪却又让事情复杂起来。面对周朴园的质问,繁漪这次彻底摆烂,只说【自己是出去走走】。
周朴园望着妻子与儿子,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周萍见此顿时心虚起来,赶忙借口明早要赶火车到楼上收拾行李去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危急时刻,繁漪居然又着了过来 , 为了让周萍带他离开 , 此时的繁漪已经彻底抛弃了尊严。
“我是向来不肯这样低声下气对人说话的,现在我求你可怜可怜我,我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可亲的人,我求你,你要走就带我一块离开这儿,啊?”
“甚至你要把四凤接来一块儿住,我都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
眼看繁漪如此低声下气,周萍反而对她愈发厌烦了,此时他的冷漠与父亲周朴园别无二致,而繁漪此时也是终于看清了周家父子,她无奈的走出门去,临走时还告诉周萍是【自己跟踪他到了鲁家,并关上了窗户】。
周萍这才恍然大悟,这下他与周萍也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你是我想不到的一个怪物!”
“什么?”
“疯子!”
“我要你死!”
一番恶语相向,周萍便不再理会繁漪,可哪成想刚才两人方才的这一段对话,却被躲在楼梯下的鲁贵停了个正着。先前鲁大海在周家一番打闹,让鲁贵丢掉了管家的差事,所以他这次来周家,本想是找老爷周朴园求情的,可哪曾想去撞见了繁漪与周萍的这档子破事。
于是鲁贵索性找到繁漪予以威胁,让她帮自己恢复职位。繁漪没办法,只好一口答应下来,许诺等老爷去了矿场,便让鲁贵回来继续做管家,见事情办妥,鲁贵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去。可没想到转头却望见儿子陆大海居然又闯了进来,这可把鲁贵吓得一激灵,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工作,可不能让儿子再给搞没了。
于是鲁贵赶忙上前一番询问,却得知这次是女儿四凤不见了,鲁大海担心妹妹的安危,便来找周萍询问妹妹的下落。可此时的周萍却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鲁大还是个暴脾气,当场给了他一拳,但周萍却并不反抗,反而直言【自己是真心爱四凤的,不管以后遭遇什么困难,都要娶四凤为妻】。
“我以后会对得起她,会娶她做我的太太。”
“娶她?你?”
“请你相信我,没一点骗她。”
“周家的大少爷,你以为我会愿意把我的妹妹嫁给你吗?你是世界上最用不着、最没劲的东西。”
“好,来吧,反正我是活厌了的人。”
虽然心中对这个大少爷很是抗拒,但鲁大海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对方,他答应周萍,只要对方能帮他找到四凤,并让四凤好好的活着,他便同意两人在一起。听到这话,周萍欣喜万分,很快他便带着鲁大海来到了四凤的藏身地,原来两人早有约定,要一起踏上明早的火车,而四凤见自己的哥哥已经同意,也是终于放心的走了出来。
几人正要离开,可没想到此时四处寻女的梅侍萍却也找了过来,望见四凤与周萍在一起,她顿感五雷轰顶,只因这两个人有着绝对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不,我不能让你们在一块!”
“妈,你怎么?”
“凤儿,我们走!”
“妈!”
“凤儿,不成不成,走走!”
“鲁奶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事情到了这步..”
“妈,您这是?”
“您别管!”
“凤儿,我宁可你没有,我也不能让你跟他在一起。”
梅侍萍急切的想要带走四凤,反应之激烈让儿子鲁大海都极为不解。而就在这时,一阵呕吐声更是让梅侍萍愣在了原地,原来四凤早已怀上了周萍的孩子,并且已经三个月。,梅侍萍闻言只感天旋地转,然而木已成舟,她也只能接受现实。
“妈,你怎么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难道您还不明白?”
“算了吧,让他们走吧!天哪,所有的罪都是我一个人惹出来的,要罚就都罚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吧。”
事已至此,梅侍萍便打算将这个残忍的真相永远吞进肚子,她示意周萍和四凤赶紧离开。可就在这时,已经彻底陷入癫狂的繁漪却拦住了两人,此时的她已经对周家父子恨之入骨,为了报复周萍,她甚至叫来自己儿子抢夺四凤,可周冲听闻四凤已经与周萍在一起,反而是大多的奉上了祝福。眼看儿子如此不争气,繁漪终于彻底爆发,甚至当众挑明了与周萍的关系。
“萍,你说,你告诉他,我现在已经不是他的母亲。”
“妈,您怎么?”
“你的母亲早死了,早叫你的父亲压死了,闷死了。我现在是见了周萍又活了的女人,她也是要一个男人真爱她,要真正活着的女人。”
“她病了!”
“我没有病,我精神上没有一点病。我在这监狱似周公馆,陪着一个活阎王已经十八年了,你的父亲就只叫我生了冲儿。可我的心,我这个人还是我自己的,就只有他,才要了我整个的人,可他现在又不要我了,又不要我了。”
面对繁漪的控诉,此时的周萍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想赶紧带着四凤逃走,可繁漪却又将两人拦住,并告诉众人大门已经被她锁死。说完,繁漪更是闹出动静,要把楼上的周朴园叫来。
繁漪还没来得及阻止,周朴园便穿着睡衣走了出来,望见众人都在,他不免一惊。繁漪拉着四凤说让周朴园看看她的好儿媳,还让周萍喊梅侍萍叫母亲。可周朴园这时却会错了意,以为是梅侍萍的身份已经暴露,索性一股脑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侍萍,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不,不,你弄错了!”
“什么?”
“妈?”
“我想你也会回来的。”
“侍萍?她就是侍萍?”
“你不要再故意问我,她就是萍儿的母亲,三十年前死了的。”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惊,周萍更是难以置信,连连向周朴园否定此事,可周朴园此时再次会错了意,还以为周萍是看不起做下人的母亲。
“不…不,爸,不…不是他..”
“混账!不要因为你跟四凤同母,觉得脸上不好看,就忘了人伦天性,哼!”
一旁的四凤听此也是终于反应过来,她不可置信的望向母亲,想要得到确切的答复。可视平却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这一事实,而周萍着这一切,则是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声嗤笑。
“呵呵…父亲,呵呵…母亲?哈哈哈哈哈哈…你?”
“你?我?”
“噢,不,不是萍儿…”
直到此时,周朴园才意识到了不对,他想要予以挽回,可却为时已晚。
此时四凤只感天旋地转,仿佛一切都崩塌开来,受不了刺激的她最终跑出了门去,却望见天上的乌云仿若鬼神,似乎要勾走自己罪恶的灵魂。慌不择路之下,四凤意外碰到路边倒下的电线,被当场电死,前来寻人的周冲想要拉起他,却也不幸触电身亡。
最终,周萍在房间里开枪自杀,受不了打击的梅侍萍和繁漪也变得疯癫。一生要强的周朴园望见这一切也是再也站立不住,像是被彻底抽去了灵魂,一切的恩怨与罪恶都在这个泪雨交加的夜晚,彻底落下了帷幕。
人物分析
“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雷雨》中最有价值便是情,更是爱。因为各种错综复杂又扭曲的爱,让本来可以变得美好又单纯的情感蒙上黑暗的光影,从此所有人在见不到光的地方苦苦地挣扎。
“我的家是我认为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庭。”——周朴园
周朴园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家长的形象。
作为一个封建时代塑造的一个大家长制下培育出来的霸道总裁式的一家之主,周朴园身上生动形象展示了封建制度下的复杂人格。他所认为最有秩序的家庭不过是因为家里人都听他的话,他认为的圆满也是一种假象,他或许忘了有句话叫“月满则亏,水满则溢”。那看似完美的家庭早已被他变得乌烟瘴气,早已准备爆发,繁漪最初的反抗不过是导火线罢了。
在家里关窗子他以为是对死去初恋的补偿,认为那是一种对自己过错的救赎,可那自以为是的深情,不是愧疚。他或许最初爱过侍萍,但他终究还是没有真正的爱,没有尽到爱的责任,只是享受了爱情。
对于鲁侍萍,在被告知有她的消息之后,却又不敢去寻找;对于繁漪,在风风光光娶了她之后,却活活把她变成了他眼中精神有问题的人;对于鲁大海,在得知是自己的儿子之后,却没有想着相认。
周朴园总是秉持他高高在上的态度,想要掌控一切,对待初恋怀念却警惕。他心中有强烈的当时男尊女卑的想法和极度疯狂的控制欲——要知道让繁漪喝药意味着对他服从。
最终周家留下周朴园一人,可悲也讽刺。
周朴园的形象典型地概括了封建性和资本主义性共存的中国大家族的家长的性格实质。但作品中他又是值得同情,他与侍萍的分手是封建家长的棒打鸳鸯飞的结果,这导致了他长久的痛苦,他也是一个遭受命运作弄的人。
“我的眼泪早哭干了,我没有委屈,我有的是恨,是悔,是三十年一天一天我自己受的苦。”——鲁侍萍
侍萍母女是—对受迫害、遭凌辱的劳动妇女。
这是一个很可悲的妇女形象。年轻时爱错了人被抛弃,只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过着贫苦的日子,这是其一。年老后,遇见曾经爱过的人,却对她冷眼相待;见到自己的孩子不能相认,面对曾经爱人现在的妻子也只能低声下气,这是其二。女儿怀上了自己不能相认的儿子的孩子,重蹈覆辙自己的命运,这是其三。
她爱的卑微,不管是对曾经的初恋,还是对自己的孩子,她爱的太痴,也因为这份妥协的爱,让她过着痛苦的生活。
榆木麻痹,是命运给鲁侍萍这一未亡人最可悲的结局。
“我自己做过的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周繁漪
周繁漪是个受过一点新式教育的旧式女人。
她是一个敢于追求自由、拥有强烈抗争性的女性。她起初一直是清醒的,所以清醒地反抗着周朴园的控制。她渴望冲破这场无望的婚姻枷锁,想要追求真正的爱。只可惜,她把真情再次托付错了人。
蘩漪在家庭生活中陷入了周朴园的精神折磨与压迫,在爱情上受到周萍的抛弃,这使她渐渐变为了一个忧郁阴鸷性格的女人。因为爱而不得,最后她毁了一切,毁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疯狂,这是命运留给繁漪继续苟活于世的结局,疯癫余生,更是可悲。
“这种话不应该在这样体面的家庭说出来。”——周萍
周萍是个灵魂空虚的资产阶级少爷。
亲生母亲多年都不在自己身边,让他缺少了母爱。控制欲极强的父亲,迫使他成为一个懦弱的人。后来,他和继母感情纠葛两年,最终却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他给了繁漪爱的希望却以年少轻狂为理由抛下她;他爱上四凤,却不敢向她坦白过去的一切。可怜没人教他正确的恋爱观,让他成为了一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人。可也没办法,他的家,本就爱的不正常。
自杀,是周萍结束自己凌乱人生最可悲的结局。
“有时我就忘了现在,忘了家,忘了你,忘了母亲,并且忘了我自己。”——周冲
周冲:是个对来来充满幻想的知识青年。
他太单纯,单纯的让人心疼。他像一张白纸一样干净、纯洁。他是一个天真、善良、孩子气、有风度、有气质的理想青年。他才17岁,或许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爱,却愿意傻乎乎地对四凤付出自己最真挚的情感。可惜他喜欢的人喜欢的是他的哥哥。可他却也愿意让四凤和哥哥走——因为足够爱,所以才愿放手。可是从头到尾他没有做错过什么,却要死于非命。
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死去,是命运给周冲这个可怜人最后的悲悯。
感悟
《雷雨》是一部纠缠着复杂的血缘关系和聚集着许多的巧合,但却透露着必然的悲剧。
“雷雨”,是整个作品的自然环境,又是社会环境,以象征的手法反映了正在酝酿大雷雨般大变动的20年代的中国社会现实,是象征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沉闷的空气里,一场暴风骤雨式的斗争即将到来。
周家是吃人的水,吞噬殆尽了真情后,又把泡得惨白的人性留在利益的瘴气里纠葛。周朴园穷极一生都在谋己利,他为了门当户对的亲事,忍心赶走侍萍;为了蝇头小利,残害数百工人;为了周家的体面,逼繁漪喝药……
周冲把父亲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他不屑于他自私自利的行为,他同情穷人,想谋得平等,但始终是任由周朴园的摆布而无能为力。相反,周萍是个很好的学生,他从父亲身上习得了“自我的重要”,他把繁漪引上“继母不是继母,情妇不是情妇”的路后,将其解释成年轻人的冲动,头也不回的抛弃了她,去追求自己的“真爱”。
繁漪自己也未尝没有为自己有过规划,她低声下气的求周萍带她离开这潭死水,哪怕把四凤接过来,被拒绝后,她怀着一颗“鱼死网破”的心去揭开真相。这样勾心斗角,无真实的亲情可言的环境,便是周朴园所谓的“圆满”。
可是周朴园没想到的是,自己从父亲手里传承的死水中有一道暗光,它便是周冲,和母亲繁漪一样,这个少不更事的男儿,有追求平等的思想,有正义的反叛精神,他少年人的意气还未过多的被家中的死气所侵蚀。他向父亲反驳“母亲没病”,他替鲁大海抱不平,他为四凤的“幸福”而放手。他尝试了挣扎,期望有亮光在这个家里。可惜他毕竟只是个少年,被家族所束缚,发出的只能是于事无补的微弱光亮。
周公馆的窗紧紧的闭着,像是永远密不透风,直到关窗的人阴差阳错的回归,同时也带来了窗外的雷雨。时隔三十年,早已有新生活的鲁侍萍回到了萍的出生地。面对曾经的周家大少爷,她积累了三十年的恨和怨,一股脑的倾吐出来,仿佛一把把利刃割在周朴园的身上。
周朴园感到疼痛,却不是为了他曾经的爱情,而是对自己声誉的担忧。他认为鲁侍萍有意敲诈,想用钱来解决鲁侍萍的纠缠,就像三十多年前向她吐露自己廉价的爱情一样,再次把一份无关自己痛痒的东西给她。对利益的追求,深深的刻在这个人的骨子里,他又再次用利益充斥他的周公馆。
关窗的人带来了雷雨——轰隆的雷声,洗刷一切的暴雨。极为明亮的闪电,落在了这潭死水里。这光不是周冲所期待的改变,而是永久的覆灭。
人人为我,每走一步都在谋划自己的利益,置他人于不顾,安享眼前的苟且,从这家庭中诞生的,终究是摧毁了这个“家”。
曹禺在谈到写作意图时说《雷雨》是在 “没有太阳的日子里的产物”,“《雷雨》是我的第一声呻吟,或许是一声呼喊。”
曹禺也曾说 “写《雷雨》是一种情感的迫切的需要”,“仿佛有一种情感的汹涌的流来推动我,我在发泄着被压抑的愤懑,毁谤着中国的家庭和社会。”
远看《红楼梦》,近看《雷雨》。《雷雨》以20年代初的中国社会为背景,通过一个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资产阶级家庭内部的尖锐冲突,以及周、鲁两家复杂的矛盾纠葛,生动的展开了具有典型意义的剥削阶级家庭的罪恶历史,对旧社会人吃人的现象,对资产阶级家庭的腐朽、没落的内幕做了深刻而细致的揭露。
相爱容易,因为五官。相处不易,因为三观。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在这里面,人人都可怜,人人都可悲,但,这也是时代造就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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